直面乐坛，《为歌而赞2》究竟在讨论些什么？｜鹿姐观察
随着《为歌而赞2》第11期节目完结，第12期也就是最终的百赞音乐盛典也于今晚与我们见面。
阿达娃、邓典、贺仙人、金志文、Lambert、李荣浩、李玟、李宇春、梁龙、萨顶顶、尚雯婕、孙楠、唐汉霄、王赫野、袁娅维、张碧晨、周深加盟，热歌阵营和新歌阵营继续展开“音符争夺战”。
“年轻歌手唱的重复就说是套路，成熟歌手唱的重复就说是风格......希望她不再只是酸奶盒上的女人......你一句春不晚我就到了真江南”。二手玫瑰主唱梁龙和抖音创作者一泽万、唢呐小南在一曲《神魂颠倒》中登台燃炸全场，更融入众多本季百赞团的“经典”点评和金句。
根据小鹿角智库发布的《2022年华语乐坛创作与宣发研究报告》，大多数人认为短视频已经在客观事实上改变了音乐的创作与宣发环节，71%的受访者认为在短视频平台产生的热歌巨量效应吸引了更多行业人士投入到可视化宣推的大潮中，达51.9%的受访者认为短视频改变了音乐人的创作，从歌词、旋律、配器、主副歌关联和歌曲长度等都产生了影响。（回顾：小鹿角智库《2022华语乐坛创作与宣发研究报告》正式发布）
而对于歌曲的流行度与艺术价值的关系上，超过73%的受访者认为金曲来自于热曲，时间会让优秀的热歌成为经典，但不可否认的是，尽管音乐的圈层化一直普遍存在，但“破圈”这个词也越来越流行，小众音乐的破壁过程中，大众化传播的效果至关重要。
从宣发的角度来看，音乐综艺深刻的影响华语乐坛的发展，2021年至今，音综模式逐渐成熟进入平稳期之时，抖音的入局也为音综节目的创新，为歌曲宣发带来了新的机会。
在今晚《为歌而赞2》的竞演中，到底是新歌还是热歌胜出？华少在临近落幕时揭晓了答案。尽管阵营对决有输有赢，但其实一路走到现在，结果并不重要，反而是12期节目过程中，新歌热歌竞演的过程更有意义。
那么，到底是什么串联起了《为歌而赞2》的话题度和出圈名场面？这一次，我把重点放在了百赞团和音乐人之间的精彩交锋上，观察节目到底在讨论什么议题？
01
新歌+热歌：
实力音乐人+S级舞台，赋予歌曲新的生命力
在《为歌而赞2》第六期，当胡彦斌出现在片头接受采访时，他提到了行业内目前对于参与节目分两种对立观点：愿意来和不愿意来的。因为要面对百赞团对自己的音乐“讲不好”，这非常有挑战性。
《你的轮廓》曾火遍抖音，一句“我穿过所有浪漫银河，只为在你心头降落”更是成为无数城市烟火里短视频的背景音乐。这一次演出，胡彦斌拉来了原唱叶琼琳一起完成，这也是新兴音乐人叶琼琳（截至撰稿日，抖音粉丝259.8万）第一个主流音综舞台。
“过往我们听歌的时候是没有视频的，所以如果音乐触动到你的时候，勾起的只有你内心的回忆。但现在短视频的背景下，音乐是视频的生产资料之一。所以你看视频会多过于直击内心的思考，没有办法承载很久。”演完后，胡彦斌在舞台上与百赞团互动时感叹，短视频音乐在歌曲的完成度上做好后，生命力会更长久，而好的歌曲在视频化和直击内心这两边都可以做到。
事实上，尽管抖音热歌的传唱度和全网播放量很高，但常会引发众多讨论，自带话题性高的优势。当抖音热歌经由华语乐坛优质音乐人的改编和实力歌手的重新演绎，是否能够焕发新的生命力？新歌没有流量，却和热歌在一个舞台上竞演，歌手和新歌如何共同经受住爆赞团、百赞团和大众的考验？
与此同时，成熟歌手、抖音音乐人、新歌、抖音热歌四项的混搭实验，能否在交换变量比拼中，筛选出符合市场和大众流行触觉的音乐？升级的舞台对音乐的视觉化诠释，沉浸故事化的舞台秀呈现，能否真正丰富音乐的表达维度？这些都是摆在节目组面前的命题。
在第二季《为歌而赞》热歌阵营，除了《你的轮廓》，还有《漠河舞厅》《删了吧》《我想要》《全部都是你》《以爱为囚》《我们的爱》《下雨天》《时光背面的我》《唯一》《怎叹》《揉碎夜的光》《雾里》《自娱自乐》等一批抖音热歌，这批热歌的副歌在传唱程度上，基本上达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
从整体性来看，抖音热歌的改编和舞台演出完成度很高，不仅改出了新的味道，而且实力歌手们还对热歌进行了改编提升，也打破了大众的刻板印象，发现原来流量高的热歌也有经得起细细品味的时候。
这一点，从第1期郁可唯改编《删了吧》、第4期黑豹乐队演唱《时光背面的我》、第6期胡彦斌&叶琼琳《你的轮廓》和第9期凤凰传奇《以爱为囚》等出圈舞台中，便可看出在实力音乐人和S级舞台的加持下，这赋予了热歌新的生命力。
当然，从今年新歌的阵营来看，《清澈的爱》《生生不息》《重启》《等你》《绕》《猫和老鼠》《Silent》《致勇敢的我们》《自作自爱》《无法停止爱你》《暗恋》《莎莎》《中文十级听力》等歌曲的表现也都可圈可点。
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雷佳老师出现在今年《为歌而赞》的舞台上，民歌的唱法、大气的舞台和歌曲里传递的严肃性与大爱，还是蛮震撼人心的，最后获得96个音符，创下当期最高分数。
显然，从今年《为歌而赞》整季看下来，歌曲变得更突出了，节目在舞台的视觉化方面打造了更多和歌曲相关的故事化场景。而在赛制上，增加了更多元的对话和交流场，歌手、音乐人、爆赞团、百赞团，每个人都有平等发言和发声的机会。
02
争议的焦点：
“不如自己”、“重复自己”和“突破自己”
在我看来，每一次节目最值得期待的环节还是互动环节，迄今，众多歌手们依然不清楚百赞团的口味，所以常会出现令人意外的戏剧化场景，在现场引发激烈的对话。
串联前11期节目中的议题，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评价作品的机会，这意味着，我发现大家对每一次演出的感受是非常个性化的，但对于创作和改编环节的质疑的集中度也相对较高。
根据此前小鹿角智库的调研结果，发现现在的华语热歌与20世纪末期的华语乐坛相比，占比52.8%的受访者认为一首歌更加碎片化了，主副歌关联度弱化；占比49.7%的受访者认为现在表达更加简单和直白，没有以前的歌曲委婉；此外，现在的热歌还具有旋律的记忆点设计多、熟悉度高、重复的副歌旋律等特点。这些议题的讨论也都贯穿整季节目，成为百赞团和音乐人探讨的要点。
其实，对新兴或年轻一代音乐人来说，整季竞演的状态相对轻松，因为毕竟这是一个S级舞台和超级流量资源池，怎么被评价自己都是“赢”面更大。例如，我看到阿达娃、邓典、贺仙人、Lambert、唐汉霄与王赫野在节目中的表演都上佳，在互动中也相对轻松自信。
但对于老牌实力歌手和音乐人来说，面临的挑战会大，因为始终会被问到两个问题，要么是“要不要走出舒适圈，尝试新的东西”？要么是尝试了新的东西之后，收获的评价却是“感觉你没有突破/被束缚住了/改编没有你原来的好”等。
杨宗玮、张含韵、张靓颖、张信哲等都在节目中都面临过同样的挑战。例如，张信哲就经常会被问到一个问题，“情歌王子是否会束缚住你？”
从第一季《为歌而赞》的《A Matter of love》、《你啊你啊》、《爱就一个字》到今年第二季的新歌和热歌舞台，张信哲每一次都唱得不一样，但由于情歌王子这个标签太深入人心，他很难打破外界对他的印象。但本人来到《为歌而赞》的目的，又是希望能跟音乐人、爆赞团和百赞团交流，激发出更多新的音乐想法。
在第七期的热歌阵营，张信哲《曾经你说》的音符数非常不理想，百赞团评价道，“这首歌改得把老师束缚住了”。但张信哲回复道，“我希望每一次站在这个舞台，都是不一样的东西，而不是一直去重复，你们认为我应该做的或是我做得最好的这个部分，如果只是要这样的话，我就没必要来这里了。”
当时，爆赞团成员梁龙评价道，“有人觉得应该会更好，但并不影响你们对一个歌手的尊敬，这一个环节让我觉得特别温暖”。到了新歌阵营，张信哲选了一首新歌《烙印》，走治愈系路线，但呈现出来是很有力量感的歌声和歌词，最终获得76个音符。
对于张靓颖来说，她可能是被百赞团质疑最直接的一位实力歌手。在第8期改编演唱自己的代表歌曲《如果爱下去》，被百赞团认为改编版“没有原曲好”，张靓颖回应：当她听到可成立的新版本时，可能会“喜新厌旧”、“感知在往前走”。而在张靓颖上一场节目唱新歌《暗恋》时，被百赞团嘉宾问到“怕不怕脱节”的问题，她也谈到：“我有怕过，但后来她发现大家还是在唱情歌，所以又不怕了”。
张含韵在音乐领域面临的事业挑战更大，她年少成名，但一直未能有一曲除了《酸酸甜甜就是我》之外的代表作。去年，她曾经试图在一档节目中突破自己，化上了烟熏妆边唱边跳，演绎萧敬腾的《皮囊》，但并没有被市场接受。今年到了《为歌而赞2》的舞台，张含韵想拥有一首能够被大众传唱的歌曲，因此选择了《我爱你》这样一首旋律简单的歌曲。
“突破这个（词）特别像我们的行业内卷，我没有说我不想卷，我也尝试过突破……我能完成但大家不一定能接受，我们不一定要把这个卷来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张含韵在台上更表示，希望大家接受平平无奇、没有创新、没有突破的自己，“如果希望能够被更快地被更多人听见，那是否要顺应一点点市场法则，选择简单的、大家上口的入耳的歌？”
而张含韵的演出更贡献了节目的一个出圈名场面，带火了百赞团点评嘉宾房琪，一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被称为“房琪式温柔”，温暖了张含韵，也温暖了无数挣扎在“内卷”中的普通大众。在今晚播出的百赞音乐盛典上，华少还“满眼羡慕”地介绍她，“从登上《为歌而赞》的舞台开始，粉丝已经涨到了620万。相当于在过去两个月时间里，房琪每天涨粉11万人。”
凤凰传奇玲花回忆起第一次来到《为歌而赞》舞台演唱《海底》时，没想到百赞团评价“金木水火——土”，她笑称被这句“梗”激励奋斗了一整年。今年再次来到《为歌而赞》，凤凰传奇选择首次挑战情歌曲风，演唱说唱歌手满舒克的热曲《以爱为囚》，氛围感十足的舞台和大气的声场，直接把这首慢情歌唱出了“爱咋咋地”的地道“凤凰传奇味儿”。
对于DP龙猪来说，在面对歌红人不红的现实时，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年红一首歌”。在新歌阵营时，他唱了自己创作的新歌《莎莎》，并表示这首歌2022年一定会火。演出完毕的互动环节中，这首歌的分歧也较大，百赞团男性认为这首歌太套路，不算优质的歌曲，后面没有劲儿，但女性则认为这是一首有趣的情歌，并发问，“现在做一首不油腻的情歌有多难？”
邓典在第6期，一首《Silent》被百赞团质疑“副歌旋律”太多了，演出看完，脑海里只剩下“副歌”，“一首完整的歌曲还是应该厚重一些。”尽管邓典在互动中看起来是个“带刺的歌手”，并怼了回去，但在结束要下台时，他又谦虚地表示，会认真考虑“副歌重复段落过多”这个反馈。
至于粉丝质疑“歌手风格转变，妥协市场”，这个话题在整季节目中看似无解，但对歌手和音乐人来说，正如尚雯婕所言，“内心深处，作为表达者，唱歌、写歌的人，谁不愿意被人听懂呢？”
1000个人，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百赞团其实也面对着巨大的压力，每一次发言被放大后都会成为被“网暴”的重灾区，正如王濛所言，能够坚持录制到最后的嘉宾都很不容易，连胡彦斌都感叹百赞团变温和了。
在我看来，作为打歌类音综，《为歌而赞》坚持带领音乐行业探讨着“大众宇宙”与“专业宇宙”之间的平衡问题。其实这真的挺难做到的，对行业来说，究竟以何种姿态和方式来面对市场和大众，市场会如何反过来影响行业端的创作、制作和宣发？这些“纠结点”都伴随着行业发展，在探讨中不断进步。
在当下，能拥有一个开放、包容、尊重多元化的舞台是宝贵的。
无论是改编焕发热歌的生命力，还是新歌老歌一起竞演，彼此激发的讨论，也为音乐人提供了面对真实大众市场时进行双向交流的沟通窗口，助力更多个性化的时代好歌登场，也贡献力量，打造一个助推音乐人成长的新时代。